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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許你死你就不許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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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許你死你就不許死

他知曉她畏寒,看著天色漸漸晚了,她仍然站在橋邊吹著冷風,他很想過去給她披一件衣裳。

但是理智卻告訴他,她現在需要一個人。

看著宋鶴燈慢慢走了,他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後,既不會被她發現,在她受到危險的時候也可以第一時間沖上去。

他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,明明她說了那樣令他傷心的話,他應該很生氣,可他難過後還是想來看看她。

像是心有靈犀般,他不由自主走到了那座橋邊,果然,遠遠地就看到宋鶴燈站在橋邊,風吹起她的長發,整個人像湖裏的蓮花一樣嬌小。

他看著她在湖邊佇立許久,他也跟在她身後,默默地陪著她。

這樣,涼涼的風既吹到她身上,也同樣吹到了自己身上。

宋鶴燈一直向前走著,因投入到自己深深的思緒當中,根本沒有發現她身後不遠處的沈宴,更沒有發現她身後的一名刺客。

那刺客看上去輕功很好,握著匕首一晃,鋒利的刀刃泛著一陣寒光。

沈宴首先反應過來,他疾速地向宋鶴燈的方向奔去,刺客根本沒管沈宴,而是直接用匕首刺向了宋鶴燈。

宋鶴燈只是行動間,眼風微微一掃,就看到一把尖銳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刺來。

她驚嚇之餘,喉嚨裏的尖叫甚至都沒有發出來,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
她都沒有回頭去看那人是誰,清冷的檀香味就席卷了她的全身,她才意識到,這種他身上獨有的味道令她覺得放松又安心。

她聽到那人同樣清冷的聲線:“有沒有受傷?”

她依偎在他懷裏,搖搖頭說:“沒有。”

接著,沈宴將她放到安全的地方,就去與刺客搏鬥,刀光劍影之中,那刺客竟然不敵沈宴。

宋鶴燈也是今日才知曉,沈宴竟然會武,不但會,而且動作行雲流水,看上去武藝頗深。

打鬥聲很快引來府中所有人,辛汀一看到刺客,就大喊一聲:“大人小心!”

接著就沖到了刺客面前,一劍將刺客制服。

但沈宴仍然被刺客的匕首刺中,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,浸濕了他一向不染纖塵的白衣。

可他絲毫沒有註意自己的傷口,只是用手輕輕掩了下,視線轉向宋鶴燈,示意她先回去。

她怎麽可能在此時丟下他不管!

她疾步跑過去,對著辛汀道:“快去找醫正過來!”

接著她用絲帕包紮在他受傷的手臂上,看著血液仍源源不斷地流出來,她心裏又驚又怕。

“沈宴,你沒事吧?”

沈宴仍舊笑得淡淡,看著她的目光也是如之前一般的平和,就像那道傷口沒有出現在他身上一般。

宋鶴燈急的想要掉眼淚,看到他受傷,她的心裏竟然也難過的要命。

沈宴另外一只手貼近她的臉,替她拂去了將落未落的淚珠,語氣清雋地問她:“平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?怎麽此時害怕了?”

宋鶴燈看著他沒講話。

沈宴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,開口勸慰她:“放心,一時半會兒我是不會死的。”

宋鶴燈趕緊制止他:“別說那個字,不太好。”

沈宴點頭回應她:“好,我不說了。”

醫正很快趕來,替沈宴包紮好傷口,然後又探了探他的脈搏,神情突然變得緊張。

“大人,這匕首上有毒。”

宋鶴燈與辛汀在一旁聽了心頭一驚,沈宴卻仍舊面色淡淡,似乎對中毒毫不在乎,這刺客果真如此大膽,宋鶴燈聽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,一下又一下,仿佛要從她瘦弱的身體裏跳出來。

她小心地問醫正:“大夫,這毒可以解嗎?”

醫正仍舊探著沈宴的脈搏,眉毛深深皺在一起,神情也越來越凝重。

看著醫正的表情,宋鶴燈心中也愈發沈重。

過了會兒,醫正才緩緩開口:“此毒需在七日內服藥,需要一味至關重要的藥材,岐山上的千年靈芝。”

岐山,那遠在邊塞,七日真的可以將千年靈芝帶回來嗎?

宋鶴燈焦灼起來:“大夫,還有其他的辦法嗎?”

醫正搖了搖頭:“唯有此法。”

若是三日內回不來,那沈宴豈不是......

宋鶴燈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手心,怎麽會這樣,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難過?

辛汀聽了醫正的話,立即主動請纓,拿上劍牽了馬就準備走。

“辛汀,等一下。”宋鶴燈追上去,往他手中塞了一塊令牌,“這是父皇給我的特赦令牌,你拿著,若是路上有什麽問題,你就拿著它去找地方縣令,他們不會不從。路上小心,我和大人等你回來。”

辛汀向宋鶴燈道了謝,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行去了。

宋鶴燈看著沈宴越發蒼白的臉,卻強自硬撐著的模樣,她的內心逐漸升起一股心疼的感覺。

侍從扶著沈宴進了房內,宋鶴燈一路捏著他的衣角,沈宴躺在床上,開口咳嗽了下,卻還能氣定神閑地調笑她:“不是說要合離嗎?我答應了,就算取不回靈芝,你也可以另嫁他人,不必再與我相看兩相厭了。”

沈宴真是,怎麽這個時候說這個。

宋鶴燈搖搖頭:“你要相信辛汀,他一定會將靈芝帶回來,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來說合離的事,說不準本公主那時心情好,就不與你合離了。”

合離這樣的大事,也能被她一時的心情所左右,果然不愧是嬌寵出來的性子。沈宴無奈地搖搖頭,這一動,又引發了他好久的咳嗽。

宋鶴燈連忙去端茶水,沈宴接過喝了一口,宋鶴燈將茶盞接過來。

咳嗽漸停,沈宴看了宋鶴燈許久。

而後,他一字一句地說:“殿下,我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。”

他的聲音有點輕,宋鶴燈差點沒聽清。

很久之前就見過?她和沈宴的第一次見面不是在父皇的乾清殿嗎?

那時他剛被任命為丞相,少年英才,意氣風發,連見過不少英俊兒郎的她也覺得,沈宴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
他可能是痛的糊塗了。

看著宋鶴燈懵懂的模樣,沈宴在心中輕嘆了一聲,她果然是不記得了。

沈宴輕輕動了動,宋鶴燈連忙問他:“需要拿什麽東西嗎?”

沈宴向廣袖中摸去,很快,他拿出那支珍藏了很久的綠雪含芳簪,遞到宋鶴燈的手中。

他看著她淡笑著說道:“這麽多年了,總算物歸原主了,殿下。”

宋鶴燈低頭看著那支精致的簪子,思緒一下子回到她九歲的那一年,她跟隨父皇母後出宮巡游,在小巷子裏救下了一個被欺負的小男孩,往後的很多年裏,她也期待著能有一個人拿著簪子來找她,可是她等了很久,也沒有等到。

她以為那個小男孩把簪子賣掉了,忘記了發生的一切。

可是,沒有想到,那個人是沈宴。

那個她救下的小男孩竟然是沈宴!

她看著手中的簪子,腦子昏沈。

她喃喃道:“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?我以為這簪子早就被賣掉了。”

沈宴握住宋鶴燈微微顫抖的手,開口勸慰她:“本來想等著以後拿出來給殿下一個驚喜,但如今看來,臣與殿下終究是福薄,沒有與殿下相守的福分。等到...”他微微閉了一下眼睛,繼續說道:“合離之後,殿下就可以另尋他人,不用在我這裏受拘束了。”

宋鶴燈握緊那枚簪子,他此時說了這麽多遍合離,不過就是擔心靈芝取不回,在他性命攸關之際,將她一把推開。

“你的命是我救的,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許死。”

正說著,她的眼淚就大滴大滴地掉下來,沾濕了沈宴雪白的衣襟。

她如今才看清自己的心意,他厭惡的眼神另她心痛,她一看到他就連走路都不自在,得知時嫣然心悅他時她的不開心,一切的一切,都在此時找到了答案。

原來自己早就對沈宴情根深種,而她一直不願承認自己的內心。

就連上一世的那杯毒酒,她見了也是滿懷心痛的。

可惜,她看清自己的心意看清的太晚,如今,沈宴已經為她身受重傷。

她的眼淚越發止不住,握著他的手不肯松開,說出口的話也頗有些像小孩子般堵著氣撒嬌。

“你聽到沒有,我不許你出事。我要你平安,你只要活著,我就不與你合離。他們都說你心悅於我,我不要聽他們說,我要聽你親口說。”

她的眼淚滴到他的手背上,燙得那裏的皮膚一陣陣發疼。

“好。殿下,無論世上有多少人存在,我都將會只心悅你一人,生生世世,永不變心。”

說完這句話,沈宴便劇烈地咳嗽起來,宋鶴燈連忙止住眼淚,拿過一旁晾溫了的藥碗,一勺一勺餵給沈宴喝。

餵完藥,她給他蓋好被子,看著沈宴睡著了她才走。

第二日,沈宴醒來,看到宋鶴燈早就坐在桌子旁,看到他醒了,便為他遞過來一層酥餅。

沈宴輕輕咬了一口,味道很是酥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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